不久之前,多数美国人不知道或不关心伊斯兰教。它只不过是另一个富有异国情调、与美国没什么关联的宗教,只有宣教士或国家地理杂志会偶尔提到它。有一位学者指出,“在2001年9月11日之前不到一年,当时专家的共识是...... 伊斯兰教的影响力早在文艺复兴之前就已经结束了”。一个大规模的对美国本土的恐怖攻击,让美国人才突然意识到伊斯兰教这个宗教。
从那时起,有关暴力和伊斯兰教的问题就开始萦绕在美国人心中:这些暴力的恐怖分子真的能代表伊斯兰教吗?暴力真的是穆斯林信仰(或译:回教信仰)的本质吗?我曾经在一所为宣教士的儿女所设立的寄宿学校作过学生。这所学校曾经遭到伊斯兰教恐怖分子的攻击,为的是要恐吓基督教宣教士,把他们赶出这个国家。因此,这些问题对我来说,并不是陈腔滥调,无关痛痒的空想。
在我观察试图去了解伊斯兰世界的基督徒的同时,伊斯兰教内的暴力仍然是个非常重大的问题。身为基督徒,这个问题之所以重要,不只是因为我们相信基督教是真理,而所有其他宗教都是假宗教,更是因为我们有向所有的人宣讲福音的责任和义务,包括穆斯林。尽管其他人也许会认为我们应该把“那些穆斯林”尽可能排除在我们的视野之外,但是基督徒必须亲近他们,与他们做朋友。
我们手上的问题,假设了我们有可能决定真正的穆斯林信仰是怎么一回事,而这是甚至在伊斯兰教内也没有定论的事。事实上,最近由穆斯林团体所犯的暴力事件的高涨,和这个事实脱不了关系,即有许多团体在争夺伊斯兰教“真正的传人”这个名正言顺的头衔。就像基督新教和天主教为谁是使徒的传人而争论一样,伊斯兰教也要面对这个谁具有穆罕默德真正传人的身份的问题。但是和圣经不同,古兰经并没有提供足够的立足点,来解答这个问题。
因此,一个更好的问题是问:在伊斯兰传统,暴力是否具有合法的地位。答案是:有的。在伊斯兰教决定继承权的主要途径是权势。根据伊斯兰教的想法,如果你有权势继位,那么上帝很明显是在赐福你,支持你。如果你没有能力,那么上帝就是选择了不赐福于你。在穆罕默德过世后的四个“哈里发”(caliphs;伊斯兰教中穆罕默德的继承人)中,有三个人被暴力所谋害,包括暗杀,暴民,或死于战争,都是被支持其他领袖的穆斯林“同胞”所杀害。伊斯兰的头两个王朝,是靠杀戮前任的掌权者而登基的。伊斯兰的历史从此只有更加血腥,因为胜者为王,而这是犹太—基督教世界非常陌生的模式。尽管基督徒或非关宗教的西方人遭到穆斯林所杀害,死于穆斯林之手的穆斯林甚至更多。
政治领袖和恐怖分子集团都用强力的手段来确立自己是穆斯林世界正统的领袖。政治领袖会用一种更文明的方式来描绘自己,但是像沙特阿拉伯、伊朗这类地方的政府,也会为了获得或维持权力而不惜投入暴力的举动,甚至这意味着要对他们自己的国民(或其他刚巧住在他们边境内的民族)施暴。华盛顿邮报最近的一则报导比较了沙特阿拉伯和ISIS(伊斯兰国)的公义体系。基本上,唯一的差别是伊斯兰国在全球吹嘘他们的丰功伟业,以证明他们的献身。
为何在伊斯兰传统里,暴力会保留一个合法的地位?我认为有三个神学和文化的议题构成了伊斯兰教的暴力基础。
基督信仰教导上帝所要的,不只是外表的顺服。祂所要的是真心的顺服和活泼的信仰。如同保罗所说:“你若口承认耶稣为主,心里相信神叫祂从死复活,就必得救。”(罗10:9)因此,我们无法强迫一个人成为基督徒。通过强迫,我们所能达成的只是假冒伪善。不过,你可以强迫一个人成为一位穆斯林(虽然也许不是很虔诚的穆斯林)。伊斯兰教的五个支柱都是属于行为上的,你不必真心相信也可以履行。
“伊斯兰”的意思是顺服。“基督徒”的意思是“小基督”。在不同宗教之间,即使从它们的标签,你也可以在其优先顺序上看到一个明显的不同。一个是提倡作主门徒——教导其他人来遵行。另一个是提倡征服(内在的和外在的)。一位在欧道明大学(Old Dominion University)讲课的著名穆斯林思想家阿克塔达(Shabbir Akhtar),卡森(D. A. Carson)在他的《宽容的不宽容》(The Intolerance of Tolerance)一书中论证说,“最终伊斯兰教会(也应该)会赢得普世的统治,因为唯有伊斯兰教,而显然不是基督教,从其内部的结构来说是一个专横的宗教。”这类的思想在圣经基督教内是没有地位的。
你可以去看看穆罕默德在伊斯坦堡的托普卡珀皇宫(Topkapi Palace)的刀。在据称是基督所有的拥护者的遗物中,从来没有人宣称找到过祂的刀。耶稣对彼拉多说:“我的国不属这世界;我的国若属这世界,我的臣仆必要争战,使我不至于被交给犹太人。”(约18:36)耶稣责备彼得,因为他为了使耶稣不被逮捕而“发动战争”。作为一个基督教国度,这类的事是不存在的,因为新天新地还没有完全开展。但是作为一个穆斯林国家,这样的事是存在的,因为任何一块属于穆斯林国家的土地都是属于阿拉的。
尽管基督徒对例如像在欧洲这样的地方的衰退而感到伤感,我们却没有合法的理由去为基督发动战争,去重新夺回这块土地。相反,我们是靠祷告和传福音。此外,基督的国度不在于领土上的拓展,而在于人宣告基督是他们的君王(当人心里尊基督为主,基督的国度就得到扩展)。然而,当穆斯林在穆斯林土地上变得越来越少时,对伊斯兰教来说,这是一种直接的侮辱,是必须立刻补救的。
对荣誉的重视是西方和大部分穆斯林国家的关键文化差异。拒绝或调侃穆罕默德或伊斯兰教,是对每一个穆斯林个人的攻击。每一个脱离伊斯兰教、成为基督徒的人,都是在羞辱伊斯兰教,因为他所传递的信息是伊斯兰教是个没有价值的信仰。基督教导我们,要为基督的名而受世人的辱骂(彼前4:14)。穆斯林对接受这类的辱骂,作为他们对阿拉的忠诚的奖赏,并没有清楚的定义,因为只有成功是上帝赐福的记号。因此当伊斯兰教被人贬低时,它就必须强烈地反击。
这些因素都促成了伊斯兰教的暴力,但是比起其他,他们最谴责的是人心。自从创世记第四章以来,身体的暴力就是所有人类的一个显著特征,不是只有伊斯兰教才有暴力。这是犯罪的人心的特征。换句话说,使人产生暴力的不是伊斯兰教,而是罪。作为一个人为的宗教,伊斯兰教只是人们使内心刚硬并接受罪恶的另一个工具。
但是上帝的普遍恩典也扩及到穆斯林身上。不是所有的穆斯林都会屈服于暴力,虽然这个体系有可能会合理化暴力,正如你的无神论/世俗的邻居不会完全接受所有有罪的行为一样,而这是无神的世界观有可能合理化的行为。
基督徒该如何回应伊斯兰教暴力的事实呢?西方的世俗世界勉强拼凑出一个答案,但内容非常空洞。每次我们看到穆斯林恐怖分子展开另一次攻击,公众人物就赶忙冲到对立的两极。一边说暴力证明了恐怖主义是伊斯兰教无可避免的结果,另一边则说伊斯兰教和暴力毫无瓜葛。
我们身旁的世界在这件事上感到挣扎,是因为他们无法把穆斯林的价值看成是在于他们个人的特质,而不在于他们的信念。世人是以二进位的方式来看人的。穆斯林要么是“好人”,要么是极端份子,像希特勒、斯大林和波尔布特(Pol Pot)一类的人。
但是我们知道——或应该知道——穆斯林也是按照上帝形象被造的人,也被堕落所扭曲。他们和我们一样都需要福音。穆斯林不是我们的敌人,但他们也被撒但所捆绑。
此外,我们不能被身体的暴力所威胁,而使我们不去履行传福音的大使命。福音不只是给“正常的”、和平的穆斯林的。福音也是给那些想要杀害我们的人的。暴力的威胁,挑战我们信仰的真实性,因为福音是无限宝贵的,也值得被带给所有的人。我自己的父母曾面对他们的儿女会死在穆斯林恐怖分子手里的可能性。感谢主,靠着祂的恩典,这件事并没有成为他们的拦阻。威胁着要减慢福音广传的暴力,的确是攸关生死的事。对不认识耶稣是君王的人来说,这是一件攸关永生和永死的事。
伊斯兰教可以培养为了他们的志业而愿意杀人的战士。我们也必须为我们自己的志业而愿意舍身。
连使徒保罗也曾经迫害并压迫基督的教会。愿主继续从伊斯兰国(ISIS)、基地组织(al-Qaeda)、博科圣地组织(Boko Haram)当中兴起更多新的保罗,以至于他们不是把福音传给他们的同胞而已,更把福音带给全世界。愿主从我们当中差遣更多的司提反,兴起更多愿意为宣讲同样的福音而舍身的战士。
译:骆鸿铭;校:改革宗出版社。原文刊载于福音联盟英文网站:Does Islam Inevitably Lead to Viole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