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鲍力生(David Powlison)博士在罹患胰腺癌之后,于2019年6月7日上午11点(美东时间)在宾州格兰塞德自己的家中平安离世,享年69岁。
大卫的母亲朵拉·鲍力生(Dora Powlison),常被称为“朵蒂(Dodie)”。她出生于华盛顿州的汤森德港( Port Townsend),1948年移居夏威夷。作为一名教师,她在火奴鲁鲁(Honolulu,即“檀香山”)当地的中心联合教会幼儿园服事了多年。
大卫的父亲彼得·鲍力生(Peter Powlison),出生于土耳其,在欧胡岛东岸凯卢阿(Kailua)的拉尼卡(Lanikai)社区长大。
彼得的父亲亚瑟·鲍力生(Arthur K. Powlison)在二十世纪20年代是一位基督教青年会的职员、水手和造船工,他当时得到夏威夷政府的允许,得以在悬崖边建造一间海滨小屋。唯一的条件是:不能挪走或摧毁任何岩石,因为这些岩石对夏威夷当地人而言具有神圣的意义。因此,在没有雕刻或削凿任何一块岩石的情况下,他建筑了“山顶之家”(现在是一处地标建筑)。他利用岩石天然的构造作为承重的支柱,同时以悬崖上的岩石作为小屋的地板。
小屋俯瞰卡内奥赫(Kaneohe)海军航空基地,位于珍珠港以东20英里处。1941年12月7日,一个周日的早晨,安妮·鲍力生正在为她的两个女儿和四位客人预备早餐。此时,她注意到窗外翻滚的烟雾和火焰,正是日军对航空基地的轰炸所导致的。她甚至能与几位飞过的飞行员有目光接触。她写信给彼得,当时彼得正在华盛顿大学就读,是个大二的学生。她每天给他一些突袭后的最新消息。(多年后,这些信件被发现,并收集在一本书中。)在二战期间,有三年的时间,美军征用了鲍力生家的山顶小屋,作为训练基地和用以侦测日军轰炸机的高地。
彼得从华盛顿大学毕业并在海军陆战队服役以后,与朵蒂结婚并回到夏威夷生活。1949年,他回到自己的母校普纳荷初中(Punahou’s Junior School)教书——同一年,大卫出生。1951年,在彼得的协助下,普纳荷学院(Punahou Academy)创立了亚洲历史系。
彼得·鲍力生的教师生涯著名到一个地步,当他在1981年从学校提早退休时,学校让他的授课教室——格里芬201室——跟他一同荣休。
彼得·鲍力生在高中与大学时代一直都是国家级游泳健将。在年届64岁时,虽然经历了4次心脏搭桥手术,他仍然在东京的世界游泳锦标赛中赢得5枚金牌,打破了4项世界纪录。
彼得于1987年7月10日在夏威夷大学离世,时年65岁,当时他刚在一个游泳大师赛中再次打破世界纪录。
1949年12月14日,大卫·亚瑟·鲍力生在夏威夷的火奴鲁鲁出生,他是彼得和朵拉·鲍力生三个孩子中的长子,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但以理和黛安。
彼得·鲍力生在儿子3岁时已教会他游泳。童年时代的大卫,几乎每天都会去离家最近的海滩。
多年之后,大卫回顾自己在美国第50个州的文化环境中,作为一个白人成长的经历:
我生长在一个亚洲文化和欧洲文化都占主导地位的地方:火奴鲁鲁。我在学校里的大部分同学都是美亚混血儿。我父亲教授亚洲历史课程,跟我们一起共进晚餐的客人中,有至少一半来自南亚或东亚。
大卫的父亲从来不强迫他做任何事。大卫常常被他们这种父子关系所吸引。在大学时期,他就自己与父亲的关系写了一份70页的论文,递交给他在哈佛的教授格塔尔斯(Goethals)。
和他的父亲一样,大卫在火奴鲁鲁的普纳荷学校(Punahou School)就读,这是一间私立大学的预科学校,他从学前班一直读到12年级。
(1967年,在大卫从普纳荷毕业4年之后,一位名叫巴拉克·奥巴马的10岁5年级男孩收到奖学金,进入这所知名学校就读。奥巴马于1979年从该校高中毕业。)
鲍力生一家当时参加的是一所自由派的主流教会——那间教会实际的信仰可以说是一位论(不信三位一体)。青年时期的大卫有着这样的想法:
耶稣是一位真正的好人,他关怀比他不幸的人。因此,我们都要做这样的好人,去关心那些比我们更不幸的人。
这就是他起初对耶稣和基督教思想的总括。
在高中时代,大卫开始专注于存在主义的问题:什么是永恒?什么才是重要的?什么才是有意义的?我是谁?他与那所有名无实的主流教会渐行渐远。那时的他认为,对那些拒绝面对艰难现实的人而言,基督教只是一种客气的粉饰。
在那段时期,他自己也面对死亡与人性败坏的问题,包括遭遇校园霸凌(针对他和别人的),同班同学被杀,朋友自杀,接触色情制品,亲眼见到人用毒品自我毁灭。
他后来写道:
一位男士走在一条黑暗的乡间道路上,被一辆汽车撞死了,当时我是那辆车上的乘客。我仍然能看见他的脸——他在最后几秒钟转向我们的前车灯。当我们撞到他时,我看见了他的眼睛。
我爷爷经历了一次严重的中风之后,我坐在他的床边。他搜寻自己一生的成就、人际关系、抱负和旅程。他在寻找一些持久的意义,一些他能抓住的东西,一些他能告诉我生命中重要的事情。但他所提及的每一样,都似乎在他眼前崩塌了。最后,他所能告诉我的,就是生命远超过金钱,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情绪崩溃到哭泣。
在与他道别之后,我坐在医院外面的台阶上,也开始哭泣。
1967年,大卫开始在哈佛大学攻读社会关系学,并于1971年春获得学士学位。高中的最后两年,他一直都是国家级游泳健将,在哈佛的最后三年中,他每年都获得全校游泳冠军。
但在他内在的灵性世界中,状况并不是很好:
学术、运动、事业都无法承受身份和意义的重担。
亲密的关系失败了。
尝试毒品几乎使我发疯。
我逐渐意识到自己的自我中心。
我们总是最后才认识镜子里的那个人。
他在哈佛入学时主修数学与科学,但很快就转到心理学和社会学,接着又转到了文学与艺术专业。
通过阅读陀思妥耶夫斯基和T. S.艾略特的作品,他慢慢地意识到,基督教直接回应了生命中诸多重大的问题,即便他还无法接受基督教本身的教导。
在动荡的20世纪60年代,他的兴趣涉及激进政治学、反越战、毒品文化、存在主义、印度教和新纪元运动。他参与了激进的学生政治运动,成为哈佛大学民主社会学生分会的领袖。在他们与波士顿警方(深受爱尔兰文化影响)的一次冲突中,大卫被指定为“医护兵”,他身穿迷彩服,却佩戴军医臂章。当警方的警戒线被冲破,警察开始追捕学生时,两位警察将他逼到一条巷子的角落,他跳过了一道很高的围墙才得以逃脱。
1972年至1973年,他在布尔纽伍德精神病院(Bournewood Psychiatric Hospital)担任职业治疗师。1973年至1976年,他在马萨诸塞州贝尔蒙特市的麦克林精神病院(McLean Psychiatric Hospital)担任心理医疗师。这家医院距离哈佛仅有5英里。
正是在生命中的这段时期,他意外地彻底归信并跟随了基督。
在哈佛,大卫最好的朋友和室友鲍勃·克莱默(Bob Kramer)在20岁时成了基督徒。他们都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并在接下来的5年时间里,开始了持久的对话与辩论。
大卫记得:
我很固执。
我能接受基督教信仰逻辑的合理性。但我的每个念头最后都进入同一个死胡同。
我不想要有人来拯救我。
我不想要有人来告诉我该做些什么。
我想靠自己的能力与方式来过自己的生活。但是神却对我的生命有其他的想法。祂施怜悯于我。
1975年8月31日,一个周日的晚上——在他们从哈佛毕业4年以后——鲍勃带着一种意料之外、不同寻常的坦诚,与大卫进行了一次谈话。在此之前,他们针对圣经、基督和哲学的常见问题已经有过许多讨论,绕着树丛走了一圈又一圈,大卫却一直在回避。
但那天晚上,鲍伯突然变得非常直接。他说:
大卫,黛安和我非常爱你。
我和我认识的人一样尊重你…
但是你所相信的……和你的这种生活方式……
你正在毁了自己。
大卫回忆接下去所发生的事:
我知道他是对的。圣灵使用他的话语,就好像一个穿透铁甲的炮弹。我全面而具体地意识到了自己在基督面前的罪、污秽、不信。这一刻,好像我所有的经历都从眼前闪现而过。我感受到自己诸多罪的重担。其中两个最深刺痛我的,并不在寻常那些令人厌恶的过犯之列。
作为一个有存在主义哲学倾向的人,我相信的是:绝望,而非快乐,才是人生最终的结局。
以及,作为一个想要掌管自己人生的人,我不相信神在耶稣基督里的爱,我不断地拒绝祂。
我意识到自己在这两方面都错了。
当我回应他时(1分钟之后?10分钟之后?),我问道:“我要如何才能成为一个基督徒?”
鲍勃跟他分享了以西结书36:25-27,从赐盼望的神而来的一个应许:
我必用清水洒在你们身上,你们就洁净了。我要洁净你们,使你们脱离一切的污秽,弃掉一切的偶像。我也要赐给你们一个新心,将新灵放在你们里面,又从你们的肉体中除掉石心,赐给你们肉心。我必将我的灵放在你们里面,使你们顺从我的律例,谨守遵行我的典章。
大卫继续:
鲍勃邀请我向神求怜悯。我祈求神的怜悯。神是充满怜悯的。万古之久的应许仍是真实的——神乐意拯救、饶恕罪恶、创造新生命、赐下圣灵、应许帮助我们去顺服。这一切,祂都做到了。祂找到了我,并引导我回家。我在耶稣的喜乐和爱中感到惊喜。
大卫并没有“邀请耶稣进入他的心中”。但是,他呼求要得到拯救:“神啊,开恩怜悯我这个罪人!”
鲍勃给了大卫一本简短的《新生命》小册子,是布道家杰克·米勒 (Jack Miller)写的。这本小册子解答了大卫心中的疑问,就是如何凭信心去回应基督。
此时夜色已深,大卫独自驾车回家。对于“哦,我已经是一个基督徒了”这件事,他毫无感觉。相反,大卫坐在车里,独自思想:“嗯,这很有意思。我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个罪人。”
回到自己的公寓时,他已经精疲力尽,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醒来后,大卫的心中充满了喜乐。进入他脑海的第一个念头是:“我是个基督徒。” “我回家了。”
他后来写道:
我一生的旅程,就好像走在一条炎热、布满灰尘的路上,我一直在寻找一些神以外的东西。但是祂却在找我,然后我发现自己已经回家了,我发现自己已经被找到,发现自己被爱着。我成了一个基督徒。
在25岁时,他重生了。
但作为一个成年才归信的信徒,他始终感觉自己是个局外人,这种感觉,并未因为他的归信而完全失去。他说:
接下来所受的教育和实践经历——哈佛大学的社会关系学位,60年代与资本主义和国家主义价值观的格格不入,在麦克林精神病院病房中3年的工作,在宾州大学的博士学习——强化了批判性去文化思想的习惯,及对辉格式凯旋主义的厌恶。作为成年以后才信仰基督教的人,以及一个有时在凯旋主义和有时在教区主义运动中的参与者,某些时候我仍觉得自己是陌生的保守基督新教领域中的陌生人。
1975年秋天,大卫遇见了楠希·加德纳(Nancy Gardner)。在宾州格兰塞德西敏神学院的艺术节上,她进行了多媒体展示。鲍勃·克莱默当时已是西敏神学院的学生,而大卫——一位刚刚信主的初信者——是作为想申请入学的学生来访问神学院。
一年以后,1976年秋天,大卫进入西敏神学院学习。克莱默一家邀请楠希和大卫去他们家共进午餐。楠希来费城是为了拍摄西敏的一位学生,这位学生也是一位艺术家,在大卫所住辅导中心的地下室里做陶艺。她将自己的作品变成了一个多媒体展演:“陶匠”。
大卫和楠希在费城又相遇了几次,跟其他人一起服事,但并没有开始恋爱。那年冬天,他们一起服事新罕布什尔州奥尔内斯特(Owl’s Nest, New Hampshire)一个为中学生组织的FOCUS儿童营会,担任辅导员。FOCUS的事工主要服事新英格兰/大西洋中部地区各州的私立预科学校学生(跟英国的Bash营会很类似,约翰·斯托得就是通过这个事工信主的)。鲍勃·克莱默和查理·德鲁(Charlie Drew)都是他们的朋友,也一同参与FOCUS的事工。虽然外面寒风刺骨,大卫和楠却跟着孩子们一起去越野滑雪,他们在一个湖心岛的黑冰上滑冰,玩得超级开心。
多年后,楠在一首写给大卫的诗中回忆起那晚:
记得那个奇妙的满月之夜
流畅的滑行
在新罕布什尔州的湖面上
和孩子们连成一道长鞭
而我俩
太害羞,不敢拉手
就牵着彼此的影儿
哦,清澈夜空中的群星!
星星在我们周围飘落
落在我们脚边
我们穿过了星光
我情不自禁地爱上了
你那颗满月般的心
和那件蓝色外套!
记得那小岛
树影像雪地上的书法
书写着形似圣经的文字
而我们——被孩子们环绕
就只是两个人
然后滑向归途
寒风啪啪地打
在我们的脸上
而光
倾入光中
莫名地,我们知道
大卫入学时在宾州的西敏神学院就读道学硕士学位,于1980年从神学院毕业。大卫和楠育有3个孩子:彼得(Peter,1980年出生),格雯丝(Gwenyth,1982年出生)和哈拿(Hannah,1986年出生)。
同一年,大卫成为CCEF(基督教辅导教育基金会)的作者、编辑和辅导员。CCEF于1968年创立于宾州的格兰塞德。大卫同时也成为西敏神学院的客座教授。
此后,他又在宾大取得文学硕士(1986年)和哲学博士(1996年)的学位。他的博士论文是对科学史与医学史领域的探讨:“成功的辅导?保守新教反精神病学运动的历史”(“Competent to Counsel? The History of a Conservative Protestant Anti-Psychiatry Movement”)(论文后发表于《圣经辅导运动:历史与背景》[The Biblical Counseling Movement: History and Context ]一书中)。
1970年,一位41岁的长老会牧师杰·亚当斯(Jay Adams),出版了他所著《成功的辅导》(Competent to Counsel)一书,在美国基督教保守派中开启了一场反精神病学的运动。在一定程度上,亚当斯受到莫勒(O. H. Mowrer)和托马斯·沙茨(Thomas Szasz)的激励,他提出了以下三个主要主张:
亚当斯将他的辅导方式命名为“劝诫式辅导”(nouthetic counseling,这个名称由希腊字noutheteo而来,意为“劝诫”)。他很快发展出的体制性形式,与此领域中三个强大的专业团体发生了冲突:
在大卫·鲍力生的工作开始之前,没有人研究过亚当斯和福音派心理治疗师在专业权限上的冲突。他的研究几乎都来自第一手的资源,包括与人面谈、出版物和个案记录。
最终,鲍力生这样写道:
亚当斯在牧师和他们的会众中赢得了追随者,但就跨专业的冲突而言,却在很大程度上失败了。
在20世纪80年代,福音派的心理治疗师成功地维护了他们在生活领域中的文化性权威,将其体制性的权柄延伸到了高等教育、出版和护理医疗等领域中。
劝诫式辅导运动与主流的保守基督教变得疏离;它的体制也开始萎缩;其内部出现了很多断层。但在20世纪90年代,劝诫式辅导又重新恢复了生机。
CCEF——大卫的雇主——如此解释他们与这场运动的关系,以及他们这些年来发展的经历:
“CCEF的早期历史在很大程度上是先知性的,因此也带来很多争议。教会被挑战要去重新思考他们的信念:人们为何会遇见挣扎,以及如何帮助挣扎的人。CCEF呼召牧师和神学院回到圣经,将之作为贴切、有效的教牧关怀和辅导的最首要根基。从一开始,我们就一直关注,要界定从现代心理学中,我们可以合理地学到什么东西,而圣经提供了方向性的“总结”:以神为中心来看待人、问题和处理方式。这里的关键是:哪项资源是首要的。
随着CCEF进入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第二代和第三代的领袖们明显地受益于先驱者的长处,也从他们的弱点中吸取了教训。他们推动CCEF的方向,更加敏感于人类的苦难、内心动机的动态过程、福音在信徒日常生活中的核心地位、基督身体(教会)的重要性,同时他们也越来越善于与世俗文化对话。”
大卫·鲍力生的传奇开始于他自己的家庭。他深爱着自己的妻子、儿女和孙辈们。
他的传奇也延伸至那些接受他教导,通过他推动的圣经辅导运动,特别是透过CCEF和西敏神学院所指导和接触到的人的生命中。
从某些标准来看,大卫并不是一位非常多产的作家。然而,他的散文著作颇丰,特别是他所写的很多小册子,充满了温柔的智慧,对神的话语如何进入生命的每一方面,有很深刻的反思。
他最终成书的一些著作是专门针对那些他教导得特别出色的主题:
他临终前正在写作的一本书计划将于今年秋天面世:
2019年5月23日,大卫·鲍力生原本计划在西敏神学院毕业典礼上致闭幕词。然而他无法参加,因他正在家中接受临终关怀护理。虽然缺席,但他的讲稿仍然被宣读出来,在学生们即将开始公开服事之际,他恳求——如下:
我对你们最深的盼望就是,在你们的个人生命和对他人的事工中,你们都不会害怕公开地表现出软弱,好叫神自己的能力覆庇你们。
在他关于苦难的书中,大卫·鲍力生留意到,面对痛苦和难处时,我们首先的反应常常就是: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是现在?
为什么?……
他写道:
(神)为你而来,在肉身中,在基督里,进入苦难,都是为了你。祂不是从远处给你一些建议或不同的视角;祂步入你深重的苦难之中。祂会看顾你到底,从始至终与你在这条道路上同工。祂甚至在绝境中背着你前行。这事实将改变你心中升起的疑问。你内心的改变,将平息“为什么是我?”的问题,让你举目环顾四周。你开始转向自己之外。于是,新的、奇妙的问题形成了。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要进入这个罪恶的世界?你为什么要经历所有的迷失、软弱、艰难、忧伤和死亡?你为什么要为了我,为了所有人如此行?
但你如此而行。
你为了摆在你前方的喜乐而行。你为了爱而行。你行了这一切,让神的荣耀展现在基督的面光之上。
当这更深层的问题水落石出,你开始变得喜乐和理智。整个宇宙不再以你为中心。然后,你也并非无关紧要。神的故事让你看清自己的地位。每件事物都有其价值,但比例会改变,使它们成为更有意义的东西。你面对艰难险阻。但你已经得到更美好的,是永远都无法被夺去的。并且那个更美好的事物,将在你整个漫长的人生旅程中持续地做工。
这问题会产生由衷的回应:
我的心哪,你要称颂耶和华!不可忘记祂的一切恩惠!祂赦免你的一切罪孽,医治你的一切疾病。祂救赎你的命脱离死亡,以仁爱和慈悲为你的冠冕。祂用美物使你所愿的得以知足,以致你如鹰返老还童。
感谢你,我的父。在所有真正的错误之中,也就是在那些现已归你慈爱所管辖的罪与苦难之中,你能赐下一个真正感谢你的声音。
最后,你准备好要提出——也真心认同——一些几乎无法想象的问题:
为什么不能是我?为什么不能是这样?为什么不能是现在?
从某种意义而言,我的信心可能就像在异常黑暗的世界中点亮了一盏三瓦小夜灯,为什么不是我?如果我的苦难能够将世界的救主彰显,为什么不是我?如果我有这样的殊荣,能够补足基督患难的缺欠?如果祂用我最深的痛苦使我成圣?如果我不再惧怕邪恶?如果祂以祂的膀臂怀抱着我?如果我的软弱能展现神将我们从一切罪恶中救赎出来的大能?如果我坦诚的挣扎能够让其他挣扎的人看见如何站立得稳?如果我的生命能成为他人盼望的一个来源?
为什么不能是我?
当然,你不会想要受苦,但是你会变得愿意:“倘若可行,求你叫这杯离开我。然而,不要照我的意思,只要照你的意思。”
正如祂一样,那位能将人从死亡中救赎出来的,会听见你的大声哭泣和泪水。正如祂一样,你会通过所经历的苦难来学习顺从。正如祂一样,你会同情他人的软弱。正如祂一样,你会温柔地对待无知与悖逆的人。正如祂一样,你会向一个没有信仰的世界显出信仰,向一个没有盼望的世界显出盼望,向一个没有爱的世界显出爱,向一个正在死去的世界显出生命。
如果神所应许的一切都要成为真实的,那么,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译/校:生命树辅导中心。原文刊载于福音联盟英文网站:David Powlison (1949–2019)中文首发于“生命树辅导研究中心”微信平台(微信号:smsfud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