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事工
非洲基督教在白人到来之前就已蓬勃发展
2025-01-24
—— Andrew Butterworth

如今在非洲,与基督教有某种关联的人数达到了 6.85 亿。然而在这种广泛接受的表象之下,有人开始质疑这个“殖民者的宗教”是否还该继续留在这片土地上,他们认为基督教并非真正属于非洲。

作为一名在南非约翰内斯堡教会服事的牧师,我经常听到这样的议论。简而言之,就是认为基督教是白人的宗教,在真正的非洲人中间没有立足之地。在当今这个时代,人们都在努力塑造一个摆脱殖民主义影响的非洲身份认同,这样的说法对某些人来说似乎很有说服力。

但事实并非如此。在第一批欧洲殖民者踏上非洲大陆之前的一千年,基督教就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了。你可能并不知道,在欧洲任何国家的船只抵达非洲海岸之前整整一千年,基督教就已在非洲蓬勃发展——而且,传播福音的正是非洲本土的传道者!

早期非洲基督教:独立于罗马之外

当我说到非洲的早期基督教,并不仅仅指那些作为罗马帝国一部分、在基督教传播初期就接受基督教的北非国家。事实上,基督教最初是从耶路撒冷向三个方向传播的:西进欧洲、东进亚洲,以及南下非洲。

你或许知道,基督教在公元 1 世纪就在埃及的亚历山大建立了坚实的根基。据优西比乌(Eusebius)记载,写福音书的马可早在公元 43 年就来到了亚历山大。但你可能不知道的是,埃塞俄比亚的埃扎纳(Ezana)国王在公元 330 年就已宣布基督教为国教。

要成为国家的官方宗教,基督教必然在此之前就已在当地扎根很长时间了。要知道,即便是在罗马帝国,基督教成为官方宗教也用了整整两个半世纪。关于基督教是如何传入埃塞俄比亚的,我们掌握了一些线索。在北非传教的优西比乌和俄利根(Origen)都提到,在公元 3、4 世纪时,基督教已在埃塞俄比亚传播开来。

往前追溯,我们还能看到里昂的爱任纽(Irenaeus of Lyons)在公元 180 年的记载。他提到一位“西门·巴克斯”(Simon Backos)在他的祖国埃塞俄比亚宣讲“神道成肉身”(《驳异端》〔Adversus Haereses〕,3.12.8)。更早的记载则出现在路加的笔下,他记述了一位埃塞俄比亚高官在公元 1 世纪信主的经历(徒 8:26-40)。这位高官是否创建了埃塞俄比亚的第一间教会?这个问题恐怕要等到永恒中才能揭晓了。但从这些史料中我们可以看出,基督教在埃塞俄比亚至少已有 1600 年的历史,甚至可能长达 2000 年之久。

非洲早期令人瞩目的神学影响

许多殖民者都不了解这段历史传承。虽然有一些埃塞俄比亚的修士在 15 世纪参加了佛罗伦萨大公会议,但当葡萄牙人在 1493 年登上埃塞俄比亚的土地时,他们惊讶地发现这里早已遍布教堂!其实这本不该让人感到意外,因为非洲人从基督教最早期就参与塑造着这个信仰。

令人遗憾的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相当多的教父其实都是非洲人。特土良(Tertullian)和居普良(Cyprian)在迦太基(今突尼斯)写作;俄利根在埃及的亚历山大事奉;奥古斯丁则在希波(Hippo Regius,今阿尔及利亚的安纳巴[Annaba])牧会。

我过去一直以为,这些教父都是生活在非洲的罗马人或希腊人,毕竟当时这里是罗马帝国的一部分。但事实并非如此。俄利根是科普特人,奥古斯丁和居普良则是柏柏尔人。科普特人和柏柏尔人都是北非的原住民。特土良的背景稍有不同,他是腓尼基人。腓尼基人是一个闪米特民族,在早期铁器时代从迦南迁居到北非。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这四位教父都不是我们印象中的“白人”——他们是地道的非洲人,有着北非人的肤色。

此外,还有许多在非洲生活和事奉的神学家,如亚他那修(Athanasius)、克莱门特(Clement)、安布罗修(Ambrose)、帕科缪斯(Pachomius)、居普良等。这些教会历史上的巨人共同抵制了诺斯底主义、亚流主义、孟他努主义、马吉安主义、伯拉纠主义和摩尼教等异端。他们不仅帮助我们厘清了对三位一体的认识,还教导我们如何正确解读圣经。要知道,影响深远的尼西亚信经和亚他那修信经,很大程度上就是由这些非洲神学家们塑造的。

在这些属灵伟人中,奥古斯丁的影响尤为深远。他著作等身,留下了 113 部著作、218 封信件和 500 多篇讲道。他的《忏悔录》(Confessions)和《上帝之城》(City of God)被视为不朽经典,在此后的许多世纪里持续影响着神学思想的发展。一位土生土长的北非原住民竟成为基督教历史上最伟大的神学家之一——这难道不是所有非洲人都该引以为豪的事吗?

殖民时期的西方艺术容易引起误解

基督教从公元 1 世纪起就在非洲蓬勃发展,所以把它称为白人的宗教是不准确的。基督教起源于近东地区,是同时向非洲和欧洲传播的。我并不否认殖民主义推动了基督教在非洲的传播,而且这个过程中难免会带来欧洲文化的包袱,让人误以为基督教是欧洲的宗教。尽管我们知道这种印象并不符合事实,但非洲教会至今仍在消化这个历史遗留问题。

就拿西欧艺术来说,耶稣常常被描绘成蓝眼睛、白皮肤的欧洲人。但事实上,耶稣和他最初的门徒都是公元 1 世纪的黎凡特(Levant)犹太人,他们很可能是棕色眼睛、黑色头发,橄榄色皮肤。他们既不是西欧人,更不是白人。

基督教并不是白人带到非洲的宗教,它甚至根本就不是白人的宗教。基督教是属于全世界的信仰。而非洲人恰恰是最早期的一批基督徒和神学家。我们需要让更多人了解这段历史,明白福音是为所有人预备的——无论他们的文化背景如何。从这段历史来看,这一点对非洲的文化传统更是意义深远。

愿耶稣的名在非洲大地上永远被高举。


译:MV;校:JFX。原文刊载于非洲福音联盟英文网站:African Christianity Thrived, Long Before White Men Arrived

Andrew Butterworth(安德烈·巴特沃斯)是南非约翰内斯堡东兰特(East Rand)地区上帝至上教会(Godfirst Church)带领团队的主任牧师。他曾是一名医生,现在全职作为牧师服事。他与妻子米歇尔(Michelle)育有两个孩子,儿子乔赛亚·詹姆斯(Josiah James)和女儿皮帕·凯特(Pippa K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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